有一幅漫画,九个西门庆合力撂倒了潘金莲。此金莲,乃辅警许某是也。九门庆,均为带“长”的地方人物,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在连云港估计都还能使出几招。 我琢磨了一下,这帮男女虽与“西潘组合”有局部相似性,但实际上都还是高看了他们,许某远不及潘金莲,九淫官更比不上西门庆。 对比之前,我想略谈一下《金瓶梅词话》,这部书一直被视为淫书,故而谬传甚多,几百年来都是如此。为何这样?一是因为小说这种体裁在过去时代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,所谓小说,即小言也,不文而质,不深而浅,故为小。倘若还加上有“猥亵”的大篇幅描写,那就更加不敢见世了。明以前的小说,大多没有准确的作者姓名,《金瓶梅词话》就是这样一个作品。尽管研究者极多,但没有一位敢说自己的结论最正确。 潘金莲,虽留千古骂名,置于今时,细细推敲,倒也算不上有多过分。 从外在条件看,许某就远不及金莲,小时候,因排行第六,故名六姐,自幼缠得一双好小脚,便改为金莲,后来,咱们常用“三寸金莲”来赞美女性的脚美就源于此。于美名而言,许某差之甚远,至少她不会拥有传世的三寸之说。 从内质看,金莲也是封建时代女中不凡者,描鸾刺绣,品竹弹丝,无所不通,更是琵琶好手。放在今天,一般女子也未必与她能比,看许某的底质,她自然逊色许多。 从精神看,潘金莲也有极大的可取之处,以她的条件,被大户许给武大郎,这比鲜花配牛粪都让人难受。一个有反抗精神的女子岂会甘于命运?她对武大郎的背叛按现在的话讲,就是典型的与制度叫板,就是要打破封建桎梏寻找自己的幸福。许某呢?不就只有肉体与金钱的内涵吗?除此之外,所为何有? 从守规矩的角度看,金莲做得也是不太出格的,淫归淫,却也不敢于四年之内换九个门庆,更不敢以肉体勒索重金,在青楼,按青楼的规矩,出了青楼,便是世俗的规矩,许某似乎就没有做到界限分明。 无论怎么比,许金莲都不及潘金莲。 九门庆是否比得上西门庆呢?我看都比不上。 西门庆,可以用“流氓,土豪,破落户,大官人”等称谓,他本是一破落的财主,开个药铺为生,会些拳脚,双陆象棋,抹牌道字,可谓无所不通,故县官也时常用他,揽事过钱,是通交官吏的一把好手。 西门庆的能耐到底有多大?用当时的话讲,那就是“一品大百姓”,本来无官,却能通天蔡太师,识得蔡太师,“一介乡民”就上到了理刑副千户,土豪居然变成了劣绅。这种通天的本领,连云港的九门庆自然不会有,如果有,也落不到网络声讨的地步。 当今社会,不是流行饭局吗?但一介百姓能用好饭局者几何? 九门庆利用饭局的能力也是比不上西门庆的。宋巡按到任,西门庆设下家宴,就递了个手本,上面署个夏提刑名字,便得个为小官僚说情的地位。后来上到啥位置了?正千户提刑官,与巡按平行。九门庆能达到吗? 倒也凑巧,今日还有一则奇闻,说是有一女子自称是ZY领导女儿,书记、市长和副区长一干人全被骗倒,副区长就像个太监伺候太后一样侍候着该“官女”,电视剧都未必敢编出此等情节。 在坑蒙拐骗淫频上日报公网的社会新闻里,我们何尝闻不出《金瓶梅词话》的味道来? 郓哥般的小人物,王婆般的“牵头”,在大都市里不是天天可见吗? 西门庆的恶豪,武大郎、花子虚般的被侮辱者,应伯爵般的帮闲者,于今已经绝迹于社会吗? 杨姑娘气骂张四舅,西门庆谋财娶妇,吴月娘的听宣卷,难道至今不是如闻其声、如见其人? “金瓶梅社会”从来都不是僵死的,它的人物是活着的,并且是很顽强的,这也是为什么它老被用来映照时代的原因所在。 明朝人说《金瓶梅词话》写的是宋朝的事,但袁宏道内心自然看到的是明朝事儿。他只能说这是在艺术评价上不得正席的淫书。 到了清朝,文人又说书中所写乃明朝坏事,是太监得势的必然产物,借此来批判逐末营商的危害。其实,就是想说当朝的荒淫无度了。 再到民国,杜维沫,吴晗,郑振铎,岂又不是同样的口吻?他们每个人都说腐败的官场就是《金瓶梅词话》剧场,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剧场将要演多久。 “金瓶梅剧场”是活着还是死了?且由大家去品,时来风送滕王阁,运背冬淹岳阳楼,你看见的,就是你心想的,无须赘言。 各位网兄,有空就看看《金瓶梅词话》,清洁板里无淫词,单论文学艺术性,它几乎可与《红楼梦》比拟,描写范围之广,情节之复杂,人物刻画之精细,应可与世界任何伟大小说作品相媲美,绝对不污身心。 看完之后,男莫学西门庆,女莫做潘金莲,做到了,便是跳出了社会。西门庆的结局不太好,不知道九门庆的未来会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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